贝丝·安的“女性主义”线索比较清晰
那么,女性如果不是为了反抗/报复男性压迫而杀人,还可能为了什么?北青艺评认为“这一问题的提出已经暗藏偏见地将男人划为女人生活的圆心”。在三个故事中,相对而言,贝丝·安的“女性主义”线索比较清晰,因为“她的抗争与觉醒都显得更加‘合情合理’”,“当她改变自己迎合丈夫、努力修复关系只换来又一次的谎言,丈夫对她的开心无动于衷:不影响给我做可口的晚餐,随你干什么。她终于觉醒:并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我们似乎很难用单纯的性别视角去分析莎莫妮和泰勒,甚至显得有些“‘肤浅’和肥皂剧味”。但或许,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女性从单纯的受害者层面松绑。作者将这部剧集与百老汇音乐剧《芝加哥》相联系,在《芝加哥》的故事中,六名女性囚犯因为杀掉了自己的丈夫或情人而获罪,而其背后的原因各不相同:丈夫与妹妹偷情、情夫想要与自己分手,甚至是丈夫嚼口香糖太大声……《致命女人》所欲呈现的也不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父权社会下的牺牲品,更主要的是,它呈现了女人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所具有的欲望的复杂性以及人性的种种弱点,“她们跟男人一样,有爱、有性、有欲,有自私、有痛苦、有罪愆,也有可堪同情之处。”她们出于人性与欲望所做出的选择,能否会被正视呢?或许,当我们摆脱了男女有别的性别的道德准则,女人作为整体而复杂的人,她的欲望才能够真正被接受、认同与讨论。可惜的是,《致命女人》在花了大量篇幅处理女性在家庭内部的遭遇与感受的时候也走进了一个怪圈:从表面上看,从1963到1984再到2019年,好像“时代虽然在变化,但人们对于感情的追求、对于亲密契约的渴望,并不会发生从有到无的质变。”虽然女性的魅力与衡量价值被更多样地发掘,然而她们要面对的同一问题还是情爱与出轨。这或许也是2019年尝试“开放式婚姻”的泰勒的故事的意义所在,它虽然不够完美,但也或多或少地探讨了开放式婚姻以及多边性关系。“除了追问why women kill,还需我们更深地去感同身受,去反思婚姻制度,或许,这正是不够出彩的2019年的故事被填上去的意义所在,或许,‘只有那时你才能明白她做出的选择’。”它虽然不够完美,但也或多或少地探讨了开放式婚姻以及多边性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东方面孔也是《致命女人》的另一个亮点,华裔女星刘玉玲担纲主演并参与导演工作,为该剧制造了极强的话题性,而她本人的成长经历与演艺事业也或多或少反应了刘玉玲对性别偏见与西方凝视的抵抗,折射了亚裔女性演员在西方的接受史。《南风窗》在《刘玉玲:独闯美国的“致命女人”》写到,“我们能在刘玉玲饰演的萨蒙妮身上看到她自己的影子。比如在该剧的第五集中,萨蒙妮告诉情人汤米自己童年在洗衣店度过的片段可以说是刘玉玲自身生活的复制。初到美国的时候,“一家五口挤在纽约皇后区的一间狭窄公寓里,生活曾经困窘到需要父亲卖手表度日”,这样的经历和身份认同的迷惑曾让刘玉玲感到挣扎,她甚至一度非常抗拒中文。但随后,刘玉玲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星探相中拍摄文具广告,并在此后抓住了一切自己能胜任的角色,尽管她在出演《甜心俏佳人》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戏份较少的配角,但她并不希望自己“总是站在背景里”,所幸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其后拍摄了《霹雳娇娃》《杀死比尔》《基本演绎法》等热播美剧,并在2019年好莱坞星光大道获得星形奖章,成为历史上第二位在该地留名的亚裔女性(另一位是默片时代的影星黄柳霜),“从早年跟随父母赴美的台湾移民到如今的风头无两,51岁的刘玉玲所经历的故事比她所饰演的角色更为精彩。她的真实生活才真正诠释了‘致命女人’。”